当生活拐了个弯,我们也丢了一部分的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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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周跟老婆去看歌剧,完全不是我想像的那样。
想像中,歌剧是贵族老人的娱乐。虽然现场白发人的确占多数,但年轻人也不少。有些情侣盛装出席,有些则看起来像是街上随便走进来的。我还看到一个60几岁、戴着文青黑框眼镜的女士,身着紧身裤,手上拿着安全帽,就这么自己来看剧。
想像中,歌剧是很形式化的演出,毕竟所有的戏都是经典,剧情上不会有什么surprise,歌词也都是外文,所以应该来欣赏的,就是歌手的功力吧!但令我意外的是歌剧的布景和舞台效果有多么讲究。有一幕还原了19世纪初的巴黎街头,台上有上百人,包括成群的小朋友,还有人牵着活生生的驴子走来走去!难怪瓦格纳曾经宣称歌剧是「最全面的艺术」,因为综合了音乐、戏剧、诗词、舞蹈、还有视觉效果。亲自体验了歌剧,才知道原来外行人也有不少热闹可看。
在想像中,歌剧演员是异类生物,因为要在无麦克风的状态下,唱到能穿透一整个交响乐团的音量,那种肺活量应该让他们说话也像是在吼叫吧!但我们看的这场秀结束后,指挥家和主演们还在台上进行了一场座谈,其中两位女主角都是美国人。听了她们唱了两个多小时的意大利歌剧后,转回英文侃侃而谈,而且还是再普通不过的美国腔,那种反差简直跟「起乩」前后一样大,而他们在演出时,还真的让我觉得自己回到了一百多年前的意大利,实在很令人佩服。
这出剧La Bohème波希米亚人首演于1896年,在意大利的都灵皇家剧院。也就在同一个时期,乔治梅里艾在法国以新媒介「移动的照片」做实验,创造了最早期的电影特效。快转到2025,我们在电影院看到再夸张的CGI特效都不觉得惊讶,而歌剧已经成为了相对小众的高端娱乐,但为何光是在大都会歌剧团,《波希米亚人》就已经演了超过1400场呢?
在剧后的座谈会,指挥家Giacomo Sagripanti 给了很好的解说:「因为它谈到的爱很单纯又很强烈,就像是青少年体验生命的强度一样。而我们在座的,谁没有年轻过呢?」这个诠释让我顿悟:原来歌剧所见证的,就是「生命力」,而就如同真实人生一样,没有任何一天是一样的,也没有能让你能剪接和重来的余地。真实的生命力加上真诚的演出,管它听不听得懂,就是有渲染力。
我和Cardin能有幸观赏到大都会歌剧院《波希米亚人》的第1409场演出,要感谢的是我的好友、也是茱莉亚音乐学院和哈佛大学的学妹,Mimi Yu 尤虹文。她只传个讯息问我「想不想看剧?」我说「好啊!」就有两张票在大都会歌剧院的票房等着我去拿,即便她人不在纽约。
在古典乐界,Mimi就是那么罩,但她一点架子都没,反而还特别谦虚。最新一集的podcast节目,换她访问我,现在已经上架,我们两人谈的不是歌剧,而是人生,也是我觉得很坦诚、痛快的一次对话,欢迎大家去听听!